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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 左马盘河

第四台比赛开始,嵩阳书院琼英对战中原第一王丹。

此前三场战罢,嵩阳书院以总比分4:2领先,也就是说,这一场王丹必须取胜,才能将总比分扳平,为中原第一获得加赛的机会。

时间紧任务重困难不少,尤其她是执后手,先行之利让给了同样擅长布局的对手,更增添了难度。

这样看来,慢棋后手顶和,然后快棋先手求胜似乎是个明智的选择。

只可惜,世事往往不遂人愿。

琼英执红先行,当头炮,马来跳,出一路直车,挺七兵。

王丹后手应以屏风马,出9路直车,进7卒。

中炮七兵过河车。

对攻相当激烈复杂的开局体系,红黑双方都难言稳操胜券,但这样也降低了和棋的几率。

琼英的意图很明显,要在慢棋就结束战斗,先手留给自己。

王丹毫不示弱,面对红方的过河车,直接跳起左马。

左马盘河!

“这是相当强硬的下法,看来丹丹根本没打算求和,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,不打成一锅粥都不可能啊。”

左马盘河,是中炮过河车对屏风马进7卒的分支之一,它与平炮兑车构成了后手方应对七兵过河车的两大防御体系,是‘炮马争雄’里最常见的主流开局。

与平炮兑车立足于防守反击不同,左马盘河的反击要更加强硬直接。

平炮兑车,红方还有兑掉的选择,虽然过河车兑掉后攻势全无,但是并不吃亏,左马盘河则不然,双方短兵相接,冲突立起,此时红方再想求稳认怂都不太可能。

当然,一般来说,红方既然选择七兵过河车,也没有求稳的打算。

左马盘河可以称得上是最经典的马类战术之一,此布局中,黑方盘马河口,下伏卒7进1踩车的先手,左翼子力出动较快,反击积极,尤其对红方右翼三路线有相当威胁。

红方过河车身在险地,但琼英并没有自乱阵脚,再跳一个左正马,双正马稳稳当当。

王丹虽有冲卒踩车的先手,但此时并不急走,先飞中象稳固阵型。

这是必要的步骤,红方的中炮加过河车,总体而言还是处于攻势,黑方不能急于反击而忘记防守。

琼英炮八进一,俗称高左炮,意在看守兵林,使黑方盘河马欲进不得,下一步就用过河车过来勾马了,黑盘河马无好处可去。

这是一步逼招,逼着黑方不得不立即冲卒踩车。

左马盘河的特点就是这样,双方短兵相接,一招快过一招,一招紧过一招,逼得双方都不得不加快节奏,想缓一口气都不行,局面怎么可能不激烈。

王丹不敢再耽搁,当即冲卒踩车。

琼英车二平四勾马。

王丹进马踩三兵,虽然被红方左炮瞄着,但是幸好,后面有小卒生根,一时无虞,还瞄准了红方的中炮。

选择权交在了红方手上。

红方如果想稳住,可以直接平车捉卒,卒后面是马,它无处可去,只有马踩中炮,红方用相飞掉,小卒也跑不了。

这样一来,红方没了中炮,黑方丢了过河卒和左马,双方攻势俱无,局面会立时平稳下来。

这样的结果,琼英当然不干,她走中炮过河车为着谁来,不就是想拼一把嘛。

炮五平六,拆中炮,叫你踩不着。

王丹见机极快,左炮进至红方宫顶,要邀兑士角炮。

其实兑炮只是手段,主要目的还是防止防止红过河车去而复返,再平到二路,牵住她的无根车炮。

左马盘河的一个弱点就在于此,左马跃出之后,左翼车炮脱根,必须要及时解决,稍一耽搁,被红方牵住,可就有得罪受了,至于反击,那是想屁吃。

琼英当然不愿意,炮兑掉之后,黑车杀上来还捉着马,想保还得退炮,再退窝心马,阵型全完了。

她飞一手中相,绝了黑方兑炮的念想。

王丹就知道她肯定不兑,但宫顶线是个不错的位置,左炮先待在这儿,把右炮提起来,准备提到自己的左翼,红方的右翼。

这一招攻守兼备,既可以加强对红方三路线的压力,也断绝了红方平车三路抓过河车的先手,她可以平炮挡住,借中象生根。

红方平车抓卒这手棋很严厉,黑卒保不保暂且不说,黑马是要阵亡了。

这匹马深入敌阵,可谓四面楚歌,后面是卒,前面是马,把它夹在中间,后退有兵拱,前进有相踩,不动有炮瞄,是动也死,不动也死,一般来说,马陷入这样的绝境,基本可以宣布放弃抢救了。

黑方右炮巡河,琼英也就不平车捉卒了,白费劲,她依样画葫芦,也来一个左马盘河。

虽然没有车踩,但是子力活跃,占据空间优势。

王丹还是把右炮甩了过来,看样子那匹死马还可以抢救一下?

琼英不管,车九平八,出右直车。

你打你的,我打我的,以我为主,保持主动。

又是一盘各攻一翼的对局。

就在这局面愈发紧张,大战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,王丹又作妖了。

她士4进5,补了一手士。

这手棋简直是……莫名其妙,一点都不合棋理。

这时候黑方最合理也是最容易看到的走法,就是车1平2,出右直车,牵住红方左翼的无根车炮,美翻天。

她就不走。

补士有什么用呢?

红方士角炮加盘河马射住将门,黑方想走贴将车根本没门。

你想等人家马跳走了再出车,那可一厢情愿了。

琼英干脆先不跳,把高了一步的左炮往旁边拨一步,把自己的左直车先亮出来。

这下好了,黑方的1路车一时半会儿开不出来了,起横车也不行,谁让你先前补士来着。

赛场外,众人面面相觑,不知道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。

雷振东摸着下巴琢磨半晌,最后笃定道:“这估计是要玩命了。”

在场的所有人里,他算是和王丹交手最多,也是最了解她的。

丹丹,她不走寻常路的时候,最危险。

问题是,他也没看到有啥棋啊,让他走的话,应法多半和琼英一样。

现在就看王丹的了,她葫芦里的到底是仙丹还是荷兰豆,很快就要见分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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